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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谋小王调到装备科不久，就被安排出差，陪王副局长去某市接装（接新装备）。小王的任务是管钱，算是个临时会计。
听说迎接的是新型防暴车，小王的眼睛睁得纳木错湖那般阔，又听说只迎接一辆，是用作高原试验的，他的眼睛又眯成一道缝儿。
“小王啊，该提副科了吧，领导班子对你很信任哪”，马科长拍拍他的肩说：“平安去，平安回，记着，盘缠是咱们装备科的，省着点。”
小王说了声“晓得”，回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。
越野车疾驰在九月的高原，车里除了小王和副局长，还有两名司机：一名是副局长的专属司机小亮子，另外一名是特地从地方请的老牌司机老黄。老黄是“老西藏”，在这条路上跑了不下二十年，眼睛闭上，路有几道弯，弯有几多褶儿，都捋得跟自己肠子一样顺溜，笑起来脸颊上的“高原红”像开败的格桑花，紫洇洇的。
副局长不说话，其他人又不知说什么，车里有些冷场。窗外多汁的土地一片葱茏，绵羊白，牦牛黑，格桑花紫，让人产生错觉，以为是在草原上驰骋。
老黄瞄了王副局长一眼：“到了A市，我请大家泡个温泉，也当一回活神仙”，说温泉两个字时，老黄嘴里吐着热气，眼睛里朦胧着雾气。王副局长转头看看窗外，缓缓地说：“有回在那儿搞反恐演习，老子亲自指挥的，公安厅领导眼都看直了。老子两只手都会打枪，环数差不多。”
老黄竖起大拇指：“老将出马，一个顶俩，王局——您厉害！”车里响起一片应和声。
老黄转过头去：“听说，以前一个部队演习，炊事班一个新兵蛋子用高压锅煮粥，打不开，另一个新兵蛋子冒冒失失拿棍子帮忙撬——团结就是力量，‘嘭’一声，开水炸了锅了，一死一伤……那个连长提职受了影响，当年就专业到了市公安局……
王副局长回头看了他一眼，没言声。
老黄知道话多了，顺口转移话题：“听说，进藏的铁路快要修通了，下次接装就轻省了……”
天将黑时，车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，除了一个白石黑字的站牌，旁边一溜平房，红字写着“吃饭住宿”，像一道刚止住血的伤口。小亮子问询了一番，给每人招呼了一碗羊肉汤。四个人将就着在简易的宾馆轱辘了一晚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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